图为警方抓捕犯罪嫌疑人。

　　□法制网记者袁定波文/图

　　吃过晚饭,正在家里休息的马某、徐某老夫妇看到民警时,先是愣了一下；当冰凉的手铐戴上手时,夫妇俩猛然意识到,两年多前给表姐帮忙带“货”的事儿终究是逃不过的。

　　马某的表姐黄某,是此次公安部“2013·3·3”特大拐卖儿童案中的“上线”,主要负责在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收购儿童,指派专门“送货人”到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,通过较为固定的中间人进行贩卖。随着黄某在河南的落网,从文山到中牟两千多公里的贩卖婴儿网络渐次浮出水面。

　　“拐卖儿童犯罪团伙分工越来越细,文山警方这次行动抓获的犯罪嫌疑人都是‘送货人’,他们只负责运送,不知道卖家是谁,也不知道买家是谁,这使进一步查清被拐儿童下落难度加大。”文山州公安局副局长邵卫民告诉《法制日报》记者。

　　只负责把婴儿带到河南

　　2010年的一天,黄某来到马某家。“表姐叫我们俩帮她带个小孩子去中牟,她联系好买娃的人了,并说给我1000元钱做报酬,来回车费她出。”

　　黄某给了夫妇二人6000元,让他们去文山带孩子,把这钱给交孩子的人。在文山车站,马某见到了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抱着一个一岁多点的男娃,把钱给这个男子后,夫妇俩带着男娃先坐长途客车到昆明,再坐火车到中牟。火车到站后,一个50多岁男子把男娃抱走了。大概过了一个星期,这个男子说“货”有病,又让两人把娃带回了云南。最后,在文山把娃交给他们的男子又过来把娃抱走了。这次,因为孩子没有卖掉,黄某只给了他们来回路费。

　　马某交代,他们一共送过4次孩子。“都是小娃娃,小的大概才出生1个月,大的最多1岁多。4个婴儿都是表姐先联系好的,我们不知道这4个娃是哪家的,只是负责把娃从文山带到中牟,怎么买的孩子,怎么卖出去的我们都不知道。”马某说。

　　负责侦办该案的云南砚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杨方聪告诉记者,提供婴儿、来接婴儿的人每次都不一样,电话名字都不知道。一般是由黄某电话联系好,去那里等着。

　　“近年来,随着打击拐卖妇女儿童力度加大,犯罪团伙为逃避打击,分工越来越细,中间环节不断增多,接头人之间互不认识,他们还有行规,互不过问对方信息,犯罪行为更加隐蔽。”杨方聪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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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人问就说是孙子孙女

　　第一次送孩子去河南后,过了一个多月,黄某又打电话给马某,叫她们夫妇俩再去文山帮她带“货”去河南卖。在文山,上次拿“货”的男子将一个大概1个多月大的女娃给马某夫妇。到中牟后还是那个男子来取“货”。

　　一星期左右,黄某说是孩子卖了,然后给了他们夫妇1000元路费和1000元报酬。

　　一个多月后,马某又帮黄某带了一次“货”。这次是一个女子交给她们一个两个月左右的女娃。

　　距离第三次送货刚过了不到一个星期,马某又接到了黄某的电话,让他们去文山拿“货”。这次的“货”是一个月左右大的女娃。把女娃送到中牟后大概过了一个月,黄某给了路费和报酬。

　　2012年,黄某又联系他们帮她带孩子去卖,马某因为妈妈生病在家就没有答应,后来就一直没有联系。

　　“在你们带孩子到中牟的路上,有没有被问过小孩是谁的?”记者问。

　　“有的,每次在火车上都有工作人员问。我们怕被人发现是带小孩过去卖,就骗人家说是自己的小孙子、小孙女。”马某说。

　　当过村干部人熟帮找货

　　大概三四年前,吕某在砚山机场附近唱山歌时,认识了一名叫“三诺”的女子,这个女子就是黄某。

　　“三诺”跟他说,她家有个亲戚在外省,不会生育,想抱养一个女娃,知不知道哪有人家不想要的女娃,叫吕某帮忙找一下。吕某当时并没有多想就答应帮忙给看看。

　　吕某曾经当过村干部,在当地人头比较熟。后来,他就把“三诺”要女婴的事儿告诉了李某。没过多久,李某打电话告诉他,有人想卖一名未满月的女婴。“接着我打电话给‘三诺’告诉她有人要卖一个女婴,价格让她自己过去谈。”在看守所,吕某始终觉得自己不过是帮了一个忙。

　　过了几天,“三诺”让吕某在砚山县城等,一起去看那个女婴。随后,就有人过来和她们接头,知道“三诺”是买主后,接头的男子就叫吕某和李某都不要去了,就在路边等着。

　　过了一个小时左右,“三诺”抱着一名女婴回来。第二天,她跟吕某说自己年纪大了,要吕某大儿子媳妇龙某帮她一起带这个女娃去河南,并给了吕某160元辛苦费。

　　只上了三年小学的龙某就这样卷入了这个犯罪团伙。2012年插秧的那段时间,有一天,吕某打电话叫龙某跟着“三诺”背她孙女去河南。因为之前老是在一起唱歌跳舞,龙某和“三诺”熟识,便答应了这件事。随后,她便和“三诺”一起到了昆明,又坐了三天三夜的长途车到了河南。路上,龙某负责照看婴儿,“三诺”叮嘱她,如果有人问起小孩就说是自己的孩子。这一趟,龙某得到500元辛苦费。

　　“‘三诺’一直跟我说这是她孙女,她看不了,要送回老家去,自己年纪大了,路上怕带不动要我帮忙,我就信了。我自己也有两个娃,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是去卖娃我肯定不会去的。”龙某流下了悔恨的眼泪。